“我已经是过时的老古董了。我仍然要写押韵对句的道德故事。但是如果我对自己写作除了自娱以外还抱有其它目的,我就是个双料的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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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良识|王柔】伽蓝雨(伍)

- CP:王不留行×寒烟柔,古风架空,微灵异。

- 拟收于王柔个人合志《木与火之书》,一宣&印调 戳这里

- 跑跑剧情,最终还是爆了字数。下一更完结。

- BGM:森英治《永远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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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情此景,便是个瞎子,也该看出二人渊源匪浅。他二人这帮旁若无人,又如何插得进话?莫说木恩、竹沥二徒不知所措,寺中众僧更是四顾茫然。

  扫地焚香眉心一蹙,正待上前,忽然人声嘈杂,脚步并兵戈蜂鸣声起,一行二十数名官兵手持火把兵器,自寺门方向匆匆奔来,将众人团团围住。阮成身边先前悄悄离去的小厮趁人不备又回到主子身边,领头军官往场中一站,竟是冲着王不留行高声叱道:

  “你就是那包庇邪祟的妖道?”

  众人皆尽失色,连寒烟柔也眉黛一立,就要发难。王不留行攥她手一沉,松手上前拂尘一挥,施了个礼:“在下乃一名云游的闲散道人,不知何事惊动了军爷?”

  “你还装蒜!”阮成既惊且喜,三步并作两步气势汹汹到了军官身边,“左都头容禀,此前小民向太守报备,洛阳城郊近些日子数桩大案,肇事源头原是伽蓝寺后山禁地拘的一名女鬼作祟,镇守的和尚推三阻四,说这女鬼系故人所托,要通知得此人在场方可收服。太守念在伽蓝寺功德深厚,等了这些日子,好容易把人等来了,却是这女鬼的姘头……”

  听到此处,木恩饶是再好教养,也忍不住满脸涨红,怒斥出声:“住口!”

  他本是寻常村户一名少年,年少失怙,幸得王不留行路过,见他天资聪颖,带在身边养育栽培,他心中自是视师父恩重如山,虽生性平和柔顺,此时却岂能容人红口白牙含血喷人。竹沥性子原比他更刚猛,只是长他数年,见师弟先发作了,只得强自攥他胳膊,五指急怒用力,掐得木恩吃痛,刹那冷静下来。

 

  左都头倒也不是莽撞人,借着火把映照,目光逡巡,定在寒烟柔身上,沉声开口:

  “这位姑娘,今年洛阳城郊几桩大案,威远镖局镖车被劫、三名镖师遇害,城西赵家女儿出嫁途中遭人毁容、悬梁自尽,城郊村户陈氏幼子落水身亡……都有人在现场见过一名红衣女子,可与你有关?”

  寒烟柔眉峰一蹙,脱口而出:“你说什么?赵小姐自尽了?”

  顿时有人倒抽凉气。

  先前寒烟柔尚未现形便已自承自己与事件有关,出现后,众人见她言行举止英气不凡,又与王不留行情仇纠葛,只当是负气之言,哪里能与这般阴狠事联系?如今听来,竟是不打自招她果然知情,闻者不禁惊疑。

 

  寒烟柔此时心结既去,倒也不再遮掩,回身先向扫地焚香深深一拜,方转向左都头,道:

  “不错,事件发生之时,我都在场,亲眼目睹。”

  左都头神色一凝,伸手握住剑柄。王不留行不动声色移动身形,立于寒烟柔身后半步,鹤氅无风自起。

  寒烟柔淡淡问道:“这位阮少爷对威远镖局一案如此关心,是因为被劫的镖,恰是令尊委托送往京城金相国府上贺寿的一尊白玉观音,是也不是?”

  这事人尽皆知,阮成倒也痛快:“是又如何?”

  “那烦请阮少爷回禀太守,派出捕快,前往镖局书房暗格搜上一搜。”

  阮成一怔:“什么意思?”

  左都头到底通透,动容道:“你是说……”

  寒烟柔颔首道:“不错,若衙门仔细查问,便可发觉,死去三名镖师,有的欠着赌债,有的家人急病,都是等着用钱的人。几人合计着私吞了这尊观音,临到关头却有人起了独占之心,争夺之下同归于尽。”

  “那刘镖头……”

  “刘镖头么,外面养的一房相好哄得他把半副身家由她收着,前段时间却尽数卷走私奔去了。他可比衙门先发现案发现场,有着这么大一笔亏空,自然要伪造个杀人越货的现场,好渔翁得利,将那尊白玉观音据为己有。”

 

  左都头沉吟道:“此事查证倒不难,可第二件……”

  寒烟柔神色一黯,火光掩映下,白得几近透明的面容竟添了几分惨然。

  “赵小姐她怀着心上人的孩子,又怎肯嫁给他人?”

  此言一出,北桥大师当即口称“阿弥陀佛”。赵家小姐出事后婚事告吹,不过半月便悬梁自尽,匆匆下葬,若是腹中已有胎儿,岂不是……

  “她求过我……”寒烟柔手指莹白,纤长有力,紧紧扣住火舞流炎矛杆,分明已是魂魄幻化的灵体,却仿佛传出“格格”声响,“赵小姐求过我,说一旦花轿进门礼毕,她便成了别人的妻。而她与那人今生今世纵然有缘无分,也断断不肯冠作他人姓……”

  说到此处,昔日血战沙场的女将忽然盈泪于睫,深深凝视一眼王不留行。后者与她心意相通,刹那明白当时她所受触动,心头不禁一阵激荡。

  “她说,自毁容貌,今生便不再奢望与他重遇。但求我能等她足月临盆,设法将孩儿送到他身边,从此天南地北,各安天命……”

  寒烟柔忽转恨声,大声喝问:“她说过要生下孩子的!她还在等着他回来,又怎会悬梁?一定是她父母,她毁容失婚,又未婚先孕,如今她亡故不到两个月,尸骨未寒,开棺一查,再审她父母,一问便知,又有何难?!”

 

  饶是左都头见惯世情,此时也不禁喃喃:“这……虎毒不食儿,毕竟是亲生父母,何至于……事关未出阁女子清誉,姑娘休要……”

  “虎毒不食儿?”寒烟柔倏然冷笑,“那城郊陈家那个女孩儿,又是如何被生生溺死的?”

  “什么?!”这下众人哪还有不大惊失色的,连阮成也瞬间明白,骇然倒退数步。左都头更是目呲尽裂,顾不得男女大防,伸手便要抓她胳臂,被王不留行抬手一挡,握拳怒问,“怎么回事?!”

  寒烟柔沉声道:“陈家小女生来右手只得两根手指,面上一块青胎,眼见指望不得嫁好,不过患了风寒,便怕用钱不肯给她用药,奄奄一息之际抛入池塘。那时红衣女鬼作祟的流言已传遍城郊,他家人便一并推在了我头上。”

  她抬起下巴,昂首直视左都头:“要说的我都说完了,信与不信,再无二话。”



—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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