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过时的老古董了。我仍然要写押韵对句的道德故事。但是如果我对自己写作除了自娱以外还抱有其它目的,我就是个双料的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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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黄喻/喻黄】盗麒麟

- CP:黄少天×喻文州,无差。

- 送给@渝晓思(不知为何艾特不上)

- 圈管警察不要上门,右上角自由离开。难得好心情写文,面斥不雅。


  三更漏断,残月如钩。

  县府大牢门墙之上,一道矫健黑影卷裹细不可闻的破风声闪进院内。“吱呀”门响,通往牢室的重门开出一条可容一人的缝隙,开门的狱卒却径往茅房去了。黑影于是闪身入内,四下归于沉寂。

  牢室为一排平顶石房,依刑责轻重由外至内,或数人一间,或一人独押。那人犯事不轻,黑影直奔最深处独间,门锁已被拔出插销,一切早已安排好,他却立在门口,忽然踌躇。

  墙上留有气口,可窥见室内光景。只见室内一灯如豆,那人盘腿在石床打坐,眉目温润,气息平稳。平素最素净内敛的人在这阴湿霉朽之地,如一块并不精雕然质地难掩的白璧,透出遗世清明的光泽。


  “来了就来了,在外面看什么?”看似闭目养神的眸子睁开,那人微微笑道,头也转向门口,好似看透了石墙。“少天,你莫要为难叶修。”

  “怎么就为难他了,他明知道你是被陷害的,非说什么就算来了也带不走你,再说怎么就是我为难他了,明明是魏老大跑去缠着他打了三个时辰……”黑影推开门,压低了声音却也挡不住连珠炮似的念叨,说到后来大约是快把自己憋死了,一把扯下蒙面罩。一张清隽而棱角分明的脸眉心紧蹙,两颊飞起两团潮红。

  喻文州看着他,突然愉快地笑起来。黄少天从小就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混世魔王,偏偏生了一张薄面皮,一点激动就满面涨红,有时候明明是想气人的,反而逗得人发笑。

  “你还笑得出来!”黄少天愠怒得捉住他手,“跟我走!”

  喻文州被他拉得站起来:“去哪?”

  “老大在城外备了马车,我们先出去躲一躲。”

  “然后呢?”

  黄少天顿住。来之前不是没想过,劫狱远不是最难的,难的是逃了出去,蓝雨镖局二位少当家亡命天涯沉冤难雪,魏老大也脱不了干系。但那可是文州啊,明天州府就要来人,在县衙里压得住不让刑讯,到了州府大牢里哪还找得到门路?真凶一日找不到,喻文州就一日吃牢狱之灾,若是永远找不到……

  “那可是送给相国的碧玉麒麟!”黄少天忍不住抬高了八度嗓门,气窗上的陈年积灰都似受到惊吓扑簌簌跌下来。他立即又压低声音,语气依然急促,“平白无故教人调了包,相府颜面受损,进献的崔大人又怕担干系,几次三番催着李大人提审……要是州府来提了人,再想出来可就难了,万一上刑……”他突然噎住,目光在斗室之中仍身板挺拔青葱的喻文州身上逡巡,似乎要找出他已经受刑的痕迹,忽而一把拉起他的手,白皙柔软,比寻常武人小上一圈,哪里像是名满五越的镖师。


  黄少天倏然心头刺痛,五指一拢,将手紧紧攥入掌心。同门学艺十二年,同吃同住,伤累同担,血泪与共,细算来这竟是头一回意识到世情叵测,连他二人也可能有被生生拆散的一天。筋骨血肉被剥离的痛楚让威震江湖的少年剑圣也方寸大乱。

  “要不是那天我刚好不在……”喻文州从小受黄少天清亮嗓音聒噪,这一生从未听他语气如此喑哑低沉,“本不该这样的,我那天为何偏偏就让你自己去了呢?”

  喻文州挣脱不得,反将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少天,事已至此,莫要自责。”他到这时仍是轻言细语,又或许只因今天他是身陷囹圄的那一个,“我这一走,终身要背着真犯之罪,蓝雨百年基业也要受牵连……”可是易地而处,如果今天蒙冤的是黄少天……他眉目低垂,终于只得一句,“你明白的。”

  你明白的。

  而我也明白。

  对蓝雨的千般挂念,对彼此的少年情思。为何在此之前,总错觉来日方长,还有漫长余生以朝夕相伴许诺,以并肩江湖倾诉,以为彼此已肝胆相照,便无需言语告白。

  在来之前便明知的答案,他又为何要冒着风险走这一遭。可他非来不可,他定要见到喻文州,要亲眼见得,亲耳听得,亲口说得。黄少天喉头哽咽,胸膛悲愤激荡,少年至真至性,一腔挚爱,只觉一旦放手,失去的是眼耳口鼻受想行识,是这一生的情热与光亮。


  掌心忽然一空,黄少天鼻端被一团清冷干净的气息包裹,喻文州忽然将他环入怀中,双臂用力收紧。黄少天脑中轰然一响,攀下喻文州手臂,不由分说将他推向冰冷石墙,手掌托紧他后脑,近乎凶狠地吻了上去。

  似是难以理解为何直到此时、此种境地,才拥有彼此第一个亲吻,又似是要把从鸿蒙初开时便已生出的情愫全盘倾吐。二人抵在墙上如困兽彼此撕咬,嘴唇柔软却如熔岩火热,舌尖被吸吮得充血发麻,耳膜鼓荡也挡不住昏暗室内缠绵水响,即便头昏目眩几近窒息,双手仍扣紧脑后、托住脸颊,誓不分离。

  灯油不知何时燃尽了。暗室内粗重喘息逐渐平息,二人维持着抵墙相拥的姿势不知多久。喻文州十指插入黄少天浓密发间,柔软唇瓣亲吻额头,又缓缓扫过英挺鼻梁,落在唇上轻轻一啄,吐出悠长气声,如叹息亦如饕足。

  不忍别,又不得不别。情意在短短数天内蔓延疯长,刚刚燃起滔天炙热,便要体会与所爱分离的忧怖。少年们一夜长大,知它人世无常,又要执剑立身,背脊相依,迎向人世无常。


  “我就是翻转县城,也一定找出真犯。”黄少天仍闭合双眼,在喻文州颈窝咬牙说到。

  喻文州下巴在他头顶发间摩挲,点点头:“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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