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过时的老古董了。我仍然要写押韵对句的道德故事。但是如果我对自己写作除了自娱以外还抱有其它目的,我就是个双料的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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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良识|穆霓凰中心】别久

- CP:林殊×穆霓凰,含聂锋×夏冬。

- 致敬吾爱 @采莲涉水兮,标题跟风起两个字!(。

- 爬个墙,很快回来填坑!

 


  元祐四年,正月初五。

 

  金陵城这年冬天的雪下得总不畅快,跌落一半就化了水,连雨带雪从除夕淅沥到岁首,昨日午后却忽然放了晴。一夜过去曙光初现,已是一派雪化云开的景象。

  夏冬策马从东阳门出来,道边已有一骑青骢,不知立候了多久。马上玉色披风的英朗女帅一双杏眼遥遥递来,手挽短鞭,行礼如仪。

  云南王府的战马自然是百里挑一的良驹,隆冬时节不见丝毫瑟缩。夏冬一边拱手回礼,一边走近了啧啧赞赏:“昨日景睿还说起,豫津这孩子不知从哪弄来一匹烈马,养在侯府后院里,大过年的找不到人驯,我看,不如交到你府上换一匹驯好的省事。”

  穆霓凰莞尔:“他昨日来府里,青弟也是这般说,这孩子却偏不服,问魏洗马手下借了个百夫长,说是今天要来试试,青弟也嚷着要去看热闹,这时辰怕是已经往侯府去了。”

  这两位自交笃以来,除却战事吃紧,几乎年年此时在此地相送,却只开口闲聊琐事。仿似寻常闺阁手帕,而孤山上青冢未停,梅岭边荒骨未枯。

  去年此地情景历历在目。聂锋忌辰十年之整,沉寂日久的一腔凄苦孤愤迎上面容也不似素日神采飞逸的南境女帅,掀起无由怒火。

  你为何不嫁。

  不嫁便是还在守,还在信着那人。

  还在信着那人,便是质疑我悬镜司。

  便是始终不肯承认,那人与我有杀夫大仇。

  你如何自处,我又如何与你相交?

  相争无好话,那日后直到穆霓凰离京回云南,夏冬才出现在送行之列。相顾无言,对揖拜别。别时杨花赛雪,落满鬓边肩上。竟也似青丝染作了白发。

  泉下泥销骨,人间雪满头。那一瞬夏冬第一次恍惚忆起,那个银袍长枪、飞扬骄傲的赤焰少帅,也已许多年没有恭恭敬敬站在自己面前,尊称一句“聂大嫂”了。

 

  送走夏冬,穆霓凰左右无事,进城转过两条街,打马转向言侯府。

  正月初五王侯贵胄正设年宴,与言豫津交好的萧景睿谢弼几位公子大多不在,除了几位酒肉纨绔损友,便只有穆青来给他驯马鼓气。霓凰郡主出现在言侯府演武场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穆青首当其冲跳起欢呼:

  “姐姐你看,豫津这笨蛋,都摔下来两回了!”

  男孩子么,不摔两回哪能练出来。穆霓凰不以为意,眼角噙笑:“是谁信誓旦旦,借走我一个百夫长,就想临阵磨枪学会驭马之术的?”

  “霓凰姐姐……”言豫津满脸尴尬从地上爬起,拍着衣服过来讨好,“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少损我两句……”

  穆霓凰颔首:“好,我不损你,你且上马,骑一个我看。”

  言大公子眼珠骨碌一转,笑得更甜:“霓凰姐姐,我听穆青说,穆府最擅驭马的人,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哪里敢班门弄斧?”

  穆霓凰杏眼一瞪,穆青转头看天。她好气又好笑转过来瞪言豫津:“行啊,长能耐了,连我的主意都敢打了?”

  言豫津狡黠一笑:“岂敢!只是……霓凰姐姐威名赫赫,我这儿空有一座侯府演武场,平素却只能用来打打马球,难得有机会开开眼界……”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鬼主意,”穆霓凰朗笑扬臂,已伸手去解披风,露出箭袖窄袍,“取护腿马刺来!”

 

  云南王府粉雕玉琢的小郡主并不是自幼就当作武将来养的。

  当年林殊曾经悄悄对萧景琰表达过幼稚的担忧:“父帅说过几天穆叔叔府里有个小丫头要进京,让我带着她玩,我带景睿豫津都快头疼死了,再来个娇滴滴的小丫头拖后腿,不如趁早回北境去!”

  可小小的郡主活泼爽朗又不爱耍小性子,玩起来总不输男孩子。她在家缠着偷着学了骑马射箭舞枪弄剑,跟着林殊哥哥上树下水无所不能。只是根基终究比不过家学严苛的赤焰少帅,累了乏了,小小少年玩得开心,也不觉得拖后腿了,蹲下来大大方方说:“来,我背你回去。”

  晋阳长公主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拉过儿子问他:“穆王爷府上的小郡主,你喜欢不喜欢?”

  天纵英才的林少帅心窍未开,懵懂点头,长公主又欢喜又失望。

  有人献祁王殿下一匹野性未驯的夜秦良马,林殊与萧景琰打赌要驯服了它,偷偷扯着小霓凰溜出来。

  那时不动声色跟在后面的是谁呢?宽厚肩膀,高大身躯,敦厚一笑稳重如山。

  林殊哥哥管他叫“聂大哥”,可是对年少的穆霓凰来说赤羽营前锋大将或是林府管家又有何区别,她眼里只见到银盔白袍的小将从马上颠下来,背脊重重落地,一咬牙翻身又上去。

  马长嘶,蹄腾空,尘土漫天里西域的烈马跑到远处又踏风回转,满脸泥灰的林殊哥哥马鞭挥舞神采飞扬。穆霓凰知道他成功了,一声欢呼迎上前去。

  等在斜阳余晖里的娇俏少女向他奔来,眉眼间都是欢喜,林殊耳边呼啸起破空一箭,穿云逐月,刺破年少懵懂云雾,暗红尘霎时雪亮。

  他心口一荡背后一痛,下马时竟站立不稳,脚一软要跌倒。小霓凰满面喜色换了惶急,林殊刚经震荡的心口头一遭觉出绞紧闷痛,忘乎所以伸手握住她,脱口似乎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却自己也听不真切,便被大步流星赶来的聂锋扶起回了府。

  驭马时那一跤跌伤了筋骨,林殊足足养了大半个月。晋阳长公主心疼得进房就跌足往床边去,却被儿子一把抓住了手:

  “母亲……我喜欢的。”

 

  二十六岁的穆霓凰在言侯府的演武场挽马缰踢马刺,一匹烈马半身腾空如游龙摆尾。

  九年之前她已是一战成名的南境女帅,无人觉察她的蜕变从十一年前已轰然开始。少年时开得绚烂却一夕残败的花,多年来无从冤屈又无处凭吊的痛。

  刚开始是不能提不能碰的,因为顾虑家族、危险避嫌,后来发现这顾虑是一桩天然的借口,不愿多思不愿多想的一切在不见天日的深渊慢慢溃烂,慢慢结痂。

  悲恸与幽愤如焚天卷地的劫火。有些人在煎熬里蒸干,经久弥烈,如夏冬;有些人在烧灼里燃尽,余烬冷残,如她。

  穆霓凰一声清叱收缰缓行,精壮骏马毛皮油亮,鼻孔打响,鬃毛一甩服帖下来。而南境女帅气息未乱,胸口微微起伏,也不擦拭额角薄汗,爽朗大笑:“来,给你的马起个名字!”

  言豫津目瞪口呆快步赶上,接过缰绳,兀自啧啧称赞。穆霓凰伸手弹他脑门:“驭马之术知易行难,要能顺着它的力,又要与它角力,直到最终它由你牵引方向……”

  “……然后便可顺势驾驭,将它化为己用。”言豫津下意识接口,随即一愣,“这话,教我骑射的人也曾经说过……”

  甫出口陡然一怔,自知言失,聪颖慧黠的言大公子片刻竟也只得惶然偷看穆霓凰。

  后者却忽然温婉一笑,语调柔和:“看,林殊哥哥也教过你的。”

  时间已过去太久,久得故人的名字终于能够被提起,心口淌过微凉流水,不冷不热,无悲无喜。如同光阴无情。

  毕竟人间别久,不成悲。

 

  穆霓凰携穆青作别言豫津的时候,免不了听这佳节寂寞的小少爷絮叨了许久不肯放人。

  说起萧景睿如何流连江湖不肯归来,如何在秦岭采了枝梅赠人,便结交了知己,末了神神秘秘压低声音:“景睿那个善心的呆子,非说对方是什么寻常富商、皮货商人,还是我和谢弼看出不对……你猜那是谁?”

  “再卖关子我真走了!”穆青老实不客气。

  言豫津一脸无趣:“景睿连接几年入琅琊公子榜你们是知道的,可停在榜眼总也登不得顶……”

  “他这回结识的这个人呀,就是琅琊榜首,江左梅郎!”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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