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过时的老古董了。我仍然要写押韵对句的道德故事。但是如果我对自己写作除了自娱以外还抱有其它目的,我就是个双料的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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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耽美|黄喻】纸牌屋(5)

- CP:黄少天×喻文州。

- 写完半章乐天(并不是)又卡上了,逼了个通宵总算出来了,困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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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张佳乐被黄少天拖出来烧烤的时候下定了“你休想我主动问你怎么回事吞吞吐吐装腔作势有本事憋死你”的决心,可是在第三盘烤生蚝下去第四瓶啤酒都撬开之后,话题从宿管通知后天查清洁一直聊到半人马座到底有没有外星人,到底是他没憋住问了出来:

  “你跟建院那个,进展怎么样了?”

  问完他就灌了口啤酒——怎么就这么管不住这张嘴。别人不知道,他还能看不出这同居师弟是栽了。提起建院那小男生的频率比他自己意识到的还多,眉飞色舞满面春色,看得他个过来人喜忧参半。

  张佳乐真心实意地并不想干涉黄少天什么,室友归室友,人和人之间的分寸他还是有。何况前面云雾弥漫,他眼看着人一路踩着钢索兴冲冲地闯,虽然胆战心惊想提醒脚下万丈深渊,却还是想盼着人好,没准儿顺顺当当就过去了,对面风景独好。

  可看这情况,这钢索走到当中遇了障碍,停在中间进退不是。深渊隔着云雾在脚底若隐若现,四周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他又怎么忍心假装看不到。

 

  可黄少天还在那儿给他装大头蒜:“啊?什么进展?别逗了,不说了是纯洁的校友关系嘛。倒是你啊,跟你们家那个联系了吗?不是我说啊,离那么远你可还是得上点心啊,哪天他跟别人跑了可别回来哭……”

  “少特么给我装,”张佳乐不客气地把酒杯往桌面一磕,啤酒晃出来洒到手上,他也懒得擦,“不是有意思你天天那么廿四孝关照着?又接又送还送外卖——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自己出门前说的!”

  黄少天拎起一串烤鸡胗放进嘴里慢慢嚼。烤得有点老,腮帮有点费劲,半天吞下去一颗,说:“人家是个正经人,哪会往这上面想,何况他也根本没这心思。”

  “哟呵这话说得,你就不是正经人啦?”张佳乐气不打一处来,“见过圈子什么样没?谈过没?牵手亲嘴试过吗?毛片儿都没看过还想装不正经?”

  “谁说我没看过?”黄少天炸。

  张佳乐嗤之以鼻:“你要真对他有意思,得先给他透点口风,旁敲侧击一下。耗着不行,回头他是别人的了;太直接也不行,话没说完就把人吓跑了。”

  “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啊?”

  “屁,就那一个就够折腾了。”

  黄少天来了兴致:“来说说你那个怎么回事呗?”

  “说你呢,别扯我。”张佳乐看天。

  “不是你要痛陈革命家史点醒后人的吗?”

  “滚滚滚,忠言逆耳爱听不听。”张佳乐扯过纸巾揩手,“老板,结账!”

 

  黄少天没把问题给张佳乐交代明白,因为他也没想明白要从何交代起。

  高中时候班上图书角订了几款少年杂志,有个读者来信栏目,来来回回无非是些早恋话题,暗恋怎么办,失恋怎么办,不知道算不算恋爱的感觉怎么办。少年黄少天觉得一定是编辑根据智商降序排列选择的问题——暗恋就去追,失恋了就追下一个,人怎么会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跟一般人有点不大一样,喜欢的是男生,说不定有生之年都不能结婚,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但他觉得自己和一般人也没有什么两样,也许会有一天遇见一个特别喜欢的人,把自己最好的一切和他分享,用一段长长的光阴慢慢相恋,再用余生相守到老。

  他只是没有想过那个人会出现得这么突然。

  黄少天在宿舍底下拍着篮球把喻文州喊出来球场,外套被随意脱在场边,球鞋在橡胶底面摩擦出尖锐声响。

  转身,奔跑,闪避,对抗。带球过人,三步上篮。喻文州跳起接住投篮成功后落下的球,顶在指尖旋转。黄少天双手撑在大腿喘气,汗水从前额淌进眼睛,揉过擦过还是酸涩模糊。透过被汗濡湿的视线,他看见喻文州转过身来,温和眉眼里少有地挑起胜利的得色。身后从体育馆高高窗户斜扫进一片日光。

  不止一个人评价黄少天开朗热情,像周身有阳光普照,虽然实在太吵,但勉强可以忍。

  可当他从别人身上看到光,忽然觉得世界像被抽空般安静。隔壁穿孖烟囱的男生偷步受了罚,对面羽毛球场扎马尾的女生跳得高高用力扣杀,整座体育馆却瞬间静默如一出哑剧。

  那一霎黄少天忽然领悟,那些茫然失措的故事主角不是不明白,只是无论那个人在什么情形下出现,都让人觉得自己根本还没有做好准备。

 

  没准备好的,并不是只有黄少天一个人。

  他说喻文州“没这心思”,是自己套出来的话。那天似乎是学生会活动完的聚餐结束,两个人沿着校道走回来。暮春的空气潮湿温热,两旁玉兰花繁茂葳蕤,香气馥郁得近乎黏稠。从他不安分的心里望出去,连路灯投影都潋滟着暧昧,说着漫无边际的话集中注意力,真正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出口却成了一句:“哎文州,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儿?”

  喻文州似乎愣了一下,想了想:“大概跟大多数人一样……温柔点,善解人意?”

  说完自己先摇了摇头:“我没想过。”

  黄少天有些意外:“不是吧,居然没想过?我小时候都想过找女朋友一定不能要邻居家那个每天都要哭一两回旳小丫头,否则我妈肯定又一听见她哭就笃定是我欺负人。”

  “真没想过,”喻文州笑笑,“我们那儿……有些风气,觉得……恋爱挺没意思的。”

  “咦?难道说你还是单身主义?那可不行,得多少女生听见了心碎啊。这样吧,要是觉得我太帅了站你边上抢了风头,我适当靠边,不能耽误你对吧……”

  “少天,”喻文州抬起他那双黑白分明的时风眼,温和的线条里带一点苦笑,“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也没想象过如果要谈恋爱……和一个人固定在一起,把两个人不相干的人生活重叠在一起,混合朋友圈子……不是说一定不好,只是,我没想过。”

 

  这样也好。

  没有想过,也许正是最好的答案。还能把那出静默无声的哑剧遗忘在某个角落,不惊扰,就像它从未上演。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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